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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主任

“一带一路”三年半的实践表明,成功实施这一战略构想的关键不仅来自务实的政策设计和坚定的政治意愿,还来自概念和理论上的系统准备。

从马克思的基本观点来看,理论一旦真正深入,就能把握和动员人民,推动历史前进;此外,在现代化的历史上,任何大国大规模对外经济扩张的过程都离不开思想和理论的支持和指导。

作为当代中国最重要的对外战略,“一带一路”将是一个长期的学习过程,但它不能是现成书本知识的重复,更不能是外国经验的简单复制。“一带一路”可能需要几代人才能真正建立起来,它也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挑战。

然而,当前的现实是,“一带一路”的实践已经远远走在了学术界和理论界的前面,迫切需要各领域的专家及时地进行交接,以洞悉形势和战略眼光;它也基于理论和创新的答案。

《一带一路》中有许多理论问题需要解决,但至少以下理论和学术内容需要尽快加强和更新,以满足各方的关注。

第一个方面是根据国际趋势的关键趋势,强化“一带一路”的理论内涵。

新世纪以来,国际社会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变化。未来的国际形势会出现什么样的权力平衡?“一带一路”应该首先在哪个国际领域取得突破?你如何看待“一带一路”的国际定位?“一带一路”将推动什么样的未来国际体系?这是作者最近在国际交流中被问得最多的方面。

首先,冷战结束后,国际关系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霸权主义和英雄主义并存,国际主体多元化正在形成。

然而,主要由新兴国家体现的多样化进程与西方主导的既定秩序之间的竞争正进入一个非常复杂的犬牙交错时期。在这两种趋势中谁占上风还没有决定;这两种趋势并行发展、相互攻守、相互交织的局面很有可能长期存在。

在这样一个难得的国际转型期,它需要进取的勇气,但也需要有远见卓识的思想理论成果。面对当前复杂而巨大的不确定性,在“一带一路”迈出历史性的一步后,各方更愿意看到一个平衡而稳定的总体构想。

这不仅符合国际权力比较的现实,也接近法国人类学家列维·施特劳斯毕生研究的认识:多样性和进步这两个基本原则中,哪一个更重要,目前很难得出哲学结论。但关键是两者之间的沟通。中国的“一带一路”有理论上的考虑来促进这种深度沟通。

第二,全球化进程受阻,该地区不仅成为国际竞争与合作的焦点,也是未来国际竞争的关键环节。中国必须以全新的方式参与合作和竞争,无论是在周边大陆还是在远近海域。

然而,我们远远没有充分研究和判断现有各种区域进程的成败,因此在区域系统设计方面经验不太成熟。包括一个超级大国是否应该有自己的周边战略空的问题,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局限于外交声明,没有提出真正符合中国长期战略利益的地缘政治观点。

“一带一路”强调以项目为导向的区域进步,但国际学者经常提出的问题是:中国会进一步提出自己的区域制度框架吗?中国未来的区域发展模式和现有的区域发展模式有什么不同?中国需要自己的特殊影响区吗?乌克兰危机后的局势表明,目前最危险的区域冲突恰恰是由各方排他性的区域体系设计造成的。因此,有必要对这些问题进行系统的理论分析,这是当前推进“一带一路”的必要理论前提。至少为此做好准备。

面对“一带一路”被老外问得最多的问题 我这样回答

第三,中国的增长模式及其强大的潜力使其成为“一带一路”的巨大推动力;但与此同时,中国仍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这就决定了“一带一路”并不总是一个以高市场标准和综合高技术为主导的国际合作,而是一个符合发展中国家和转型国家水平、但潜力巨大的国际合作模式。

因此,与其给予过高的自我评价,不如强调这是一个在国际合作前提下的学习过程,强调“一带一路”的务实和渐进。正如匈牙利学者加布里埃尔最近对作者所说:“我们感受到了中国的飞速发展,但除了高铁,我们还没有看到中国像工业发达国家那样广泛存在于各个领域;我们都需要中国的投资,但中国不可能同时满足各方的资金需求。”

面对“一带一路”被老外问得最多的问题 我这样回答

我曾经形容一带一路的渗透和延伸能力就像流水一样。同时,我应该强调一带一路的道德和规范意义,以及善在未来国际秩序建设中的作用。虽然,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第二个方面是根据当前紧迫的国际关切来解释“一带一路”的含义。

转型期的国际社会面临着许多重大而又共同的挑战和关切,因此,通过对“一带一路”的理论解读来进行中国化的解读是绝对必要的。

首先,过去对“一带一路”的宣传,从强调务实经济合作的目标开始,一般倾向于避免谈论安全问题,这在当时是必要的。然而,当各种国际领域的安全问题变得越来越尖锐和紧迫时,“一带一路”无法回避国际安全问题,但值得强调的是,这是解决国际安全问题的重要途径。

一些学者指出,近百年来资本主义的发展促进了市场、民主和自由,但在原则上,安全没有得到充分考虑。这是迄今为止普遍存在的安全危机的深层原因。尽管“一带一路”是一种国际经济合作战略,“一带一路”在改善国际安全环境方面也发挥了积极作用,这一点值得注意,甚至对中国的周边安全也是如此。

海外学者余英时曾认为,汉代丝绸之路的形成动机不是经贸,而是首先要营造一个安全的国际环境。郑和下西洋的历史意义恐怕也是考虑到中国的国际声望和周边关系的稳定,远远超出了具体经贸关系的计算。

总之,鉴于当前国际社会普遍存在的安全关切和焦虑,我们可以从经济、政治和安全相互作用的角度来阐述“一带一路”的深远意义。

其次,近年来国际学术界的一个热门话题是“新权威主义”。根据一般的理解,“新威权主义”是指在当前转型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更为普遍的政治现象。“新威权主义”并不是当年希特勒和斯大林的高度极权主义政治模式,也不同于西方的普遍民主模式,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有一些西方的民主成分,如立宪选举和多党制,但它也强调权力的集中使用,并出现了许多强有力的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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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许多重要的国家领导人在宣传“一带一路”时都被视为“新的权威人物”。其中包括俄罗斯的普京、土耳其的埃尔多安、匈牙利的厄本、波兰的卡钦斯基,以及一群来自欧洲、亚洲和拉丁美洲的政治领导人。即使在欧美发达国家,“新权威主义”现象也有更多的空.特朗普现象和勒庞现象显然与之密切相关。

埃尔多安和普京被视为“新的权威人物”

虽然“一带一路”是一个经济范畴,但由于“新威权主义”往往源于经济不平等,与民粹主义范畴密切相关,对“一带一路”的推崇显然离不开“新威权主义”范畴。在西方语境中,“新权威主义”常常被描述为一种消极现象。然而,在“一带一路”的运作中,这些政治强人往往主张发展对华关系,支持与中国合作。

在我考察和访问欧洲期间,笔者深切感受到,即使是来自世界各地尚未公开表达其政治态度的政治家,也对中国改善国际环境的努力,特别是对中国寻求国际发展与合作的理念和实践表达了相当大的期望。显然,“一带一路”对改善这些国家的民生和维护其稳定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如何合理解释“新权威主义”现象,不盲从国际话语角力趋势,应该是“一带一路”推广的首选研究对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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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有必要加强目前广泛讨论的“对接”一词的理论解释。最初,这是一种通过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接”来促进“一带一路”的创新方式。然而,这个术语一旦出现,就被广泛使用,这表明它有其实际需要。

首先,必须与有关国家的政治领导人“联系”,并将政治意愿转化为有关国家之间经济和战略合作的具体实践。

第二,要在不同的区域合作促进模式之间“对接”,特别是区域合作的刚性制度规范与“一带一路”项目导向的弹性安排之间“对接”。

第三,特别有必要考虑如何“连接”国家的内部制度和外部事务,这是任何改革开放进程中的关键问题。“一带一路”推广中的治理脱节,显然是由于内外部系统之间缺乏“对接”。

第四,相反的情况是过度的“对接”,一个重要的负面老师是欧盟。EU-式的关税同盟-货币同盟-政治一体化的“经典模式”的无限推广是当前欧盟危机的深刻根源。然而,多年来得到广泛推广的欧盟区域合作理论仍在被人们有意识和无意识地使用。

面对欧元雕塑,希腊人在即将倒塌的“希腊神庙”下投票。在左边,欧盟用一只手支撑着屋顶以防倒塌,另一只手握着对欧盟说“是”的投票箱。在右边,希腊总理齐普拉斯举着投票箱,对欧盟说“不”。(原创美国政治漫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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