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达的蓝房子：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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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瑞艺

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罗尔( frida kahlo 1907-1954 )在世界各地几乎被人觉得“长相成熟”。 其头上戴着花冠，两眉几乎连成一条直线的形象，识别度特别高。 她去世后，相关电影被拍了多部，从画家变身为普通人物。 不仅画风独特，她身上也确实“有戏”，血与肉的搏斗、灵与情的交织、悲伤与浪漫。

弗里达出身于一个好房子，父亲是从欧洲移民来的犹太人，拥有良好的摄影技术，在墨西哥过着富裕的生活。 弗里达从小就很活泼，生命力极强，父亲很喜欢她，带她去墨西哥最好的学校学习，用“锦衣玉食”这个词形容弗里达青少年的生活也不奇怪。 只是命运给了她在18岁的花季致命的一击:遭遇车祸，脊椎断成三段，颈椎破裂，一只脚破碎，金属扶手进入她的腹部……一个月来，她全身被石膏覆盖，躺在棺材一样的箱子里，谁 只是，她在47年不长的生命中，做了至少32次大小的手术，切了一条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但是，依靠那种破碎的身体，她把自己活成了有声有色的艺术家，在艺术史上占有极其突出的地位。

弗里达在19岁时画的自画像正文的配图均由作者提供

我今年7月去了墨西哥市，参观了弗里达住宅的蓝色房子( the casa azul )。 那里已经成为墨西哥市内有名的观光地，参观券比墨西哥国家美术馆的票难买得多。 其实踏上墨西哥国土，到处都可以看到弗里达，店里的招牌上有她，书包上有她，t恤上有她，她完全成了墨西哥的文化象征。

我有点纳闷，虽说她的画很好，但应该不能支撑住这个场面。 她的丈夫里维拉是墨西哥最有名的画家，画得好，在艺术史上地位很高，但他的名字不一定像她一样，闪耀在民间生活的所有皱纹中，她如何才能得到这样的地位呢？ 这不是引起好奇心吗？

怀着好奇心去了“蓝房子”。 在门外买现场的票需要排很长的队，我们在网上订了约定时间段的票，所以先进去了。 一进门就是很适合人的花园，不小，大树，美丽的花，流到池塘里，有鸟语花香。 住宅分布在庭院的周围，一层的房间和二层的房间错开，估计不是同期建造的，但整体很和谐，不会失去现代感。 特别是，所有的房子和院子的墙壁都被漆成蓝色，从那片天空空的蓝色到发黑的精蓝，从这个宇宙腹地直接散发出的颜色对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墨西哥人非常喜欢华丽的颜色，房子的外壁被涂成明亮的原色，红、黄、绿、紫，房子越密集的地区色彩越明显。 特别是墨西哥城周围散布着民房的山头，看起来像是建在山上的五色罩子。 那样的风景在世界上很少见。 但是，“蓝房子”是墨西哥城内的富裕社区，一条街的住宅极为方正体面，房屋外墙颜色完全没有民间普通房子的爆炸性剧烈，通常为淡黄、浅绿、银灰，以这样色调的颜色，展现出克制和优雅。 弗里达的蓝房子在其中独树一帜，像曲调中的最高音，高亢，明显是旁若无人的表现。

卡片上写着是弗里达小时候长大的房子，后来成了她自己婚后的房子。 其中一座是弗里达和里维拉结婚建造的两层建筑。 楼下的房间现在做陈列室，楼上的卧室、画室还是那样。 楼下陈列的画不是弗里达的第一作品，只是上楼看看她日常生活的环境，比看任何陈列的作品都更能打动人心。

他们夫妇的卧室是分开的。 她和丈夫的卧室都不大，弗里达自己的卧室特别小，床是单人床，但她在这一层有两个卧室，一个在画室旁边，一个靠着书房。 也许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便利她的特殊身体需要。 她的卧室是墨西哥女孩的私人房间，戴着那样的刺绣床单，放着墨西哥布偶。 有景致的是她的办公室，占二楼的第一空间，面向院子的一侧都是玻璃窗，明亮而美丽。 房间里当然是工作台、画架，画架前放着轮椅。 看着相当刺激。 这位女画家平时坐轮椅画画和移动。

身体这么有限，她能画什么？ 这不是住在她身上的困难。 就像她自己说的，“我总是很孤独，所以我要做自画像。 我最了解我自己，所以我要做自画像。 ”。 于是她一辈子给我们留了50多幅自画像。 第一幅自画像19岁，她穿着红色天鹅绒裙子，看起来娇媚，但后来她的自画像越来越苛刻，生命对她也越来越苛刻。 一是肉体上的疼痛不放松她，二是22岁时和最有名的墨西哥画家里维拉结婚，其多情的丈夫总是和其他女人有染，等于在内心上折磨着她。

由于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磨难，她写的自画像从来不笑。 总是表情严厉。 即使穿着盛装，也会增加出血的伤口，增加各种各样的比喻形象。 例如荆棘项链、扎在皮肤上的钉子、外露的心脏、还有蹲在她肩膀上的黑色毛兽和躺在她身边的白色骨骼……比喻表现得相当诚实，是她自己最切身的体验。 她的直率在艺术史上谁也达不到那个程度，所以毕加索看着她的画感叹:“我画不出像你那样好的自画像。”

在这里，人大概会觉得这位女画家很痛苦，生命很悲惨，即使名声大噪，代价也太大了吧……但是米勒还是太晚了。 我的参观还没有结束。 蓝房子最里面的平房有弗里达服装的饰品展，包括她生前穿的裙子、斗篷、项链、手镯、假肢穿的红色雕花靴子，突然进来，她穿的裙子。

她总是盛装打扮——她留下的照片已经显示了这个。 她的许多自画像也是如此。 即使画满伤口和鲜血的心脏画面，她也会被称为自己华服的美冠，高冷冷静，难得垂下头……她会为生命中的痛苦皱眉哭泣，那就别想了。 她必须一直穿着用皮革石膏和铁丝做的支撑脊椎的胸衣，一个人站着，但这会让她的身体整天陷入疼痛之中。 她柔软地躺着自己的身体，展开，伸开宽大的袖子，拒绝拉捆。 她总是头发不乱一点，穿着五色的墨西哥民间服装，戴着花冠，站在人前的一定是亭玉立，风姿高雅，光彩照人。

似乎有点明白了弗里达为什么会成为墨西哥的文化象征。 请考虑一下。 她对打扮的讲究包含着其他爱美女性所没有的两层含义。 一个是她对主流文明的抗争。 第二，是她对生命的抗争。

几个理由是，所展示的弗里达服装都是墨西哥裙子，也就是被称为“特凡纳”( tehuana )的服装风格，深色或黑色面料绣有华丽的大花，非常美丽。 或者在有明丽抽象图案的短上衣上系长裙，戴花冠。 如果不知道什么是特万娜风，就去看弗里达。 但是，这样的美却带着“土气”，在20世纪初的上层社会交流圈明显是引人注目的“异类”，甚至在墨西哥城当地，穿着弗里达的服装外出时，墨西哥城街道上的顽童从后面赶来，马戏团

事实上，弗里达的西方血统应该越来越多。 她的父亲是匈牙利移民，母亲是西班牙人和美洲印第安人的后代，半个西方人。 她的丈夫里维拉和西方艺术界的大人物们混在一起，他们夫妇交往的西方朋友比墨西哥本地的多。 但这些都阻止不了弗里达走我的素，无法用服装宣告自己的文化角度——爱墨西哥！

我们女人真的知道要让自己的服装和主流不一样需要多大的勇气。 要做到这一点，真正内心强大的好角色必须有自信。 例如中国现在的白族舞蹈家杨丽萍，鲜明平静地热爱民间文化，她全身披着民族服装，提着竹编的篮子，使自己成为世界社会交流的舞台风景。 但这是不可能乱学的，除非你先把所有细胞变成杨丽萍。

弗里达的所有细胞都是弗里达，有些不掺其他东西。 她总是有自己的爱恨取舍，从不追随“流行”。 例如，“我对木匠和铜匠等感觉更亲切。 他们比任何一大群头空空的所谓有教养的人都亲近得多。 ”。 例如，20世纪30年代西方最流行的超现实主义领袖普里登承认她时，她的头脑清晰地说。 “他们认为我是超现实主义者，但我不是。 我没有画过梦。 我在描绘自己的现实。 ”。 真的很了解人啊。

二是对生命的斗争。 弗里达这样概括自己的人生:“我一生经历了两次意外致命的打击，一次撞到我的城市车，一次遇见里维拉。” 冲突的结果是，她的肉体从此住在刀尖上——每天肉体的疼痛。 遇见持续外遇的丈夫，是今后也把她的精神放在刀刃上的事。

说到她和里维拉的关系，最初她只和他学过画，后来迅速发展成了爱情。 里维拉真的很迷恋这个有个性的女孩，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爱是加了砷的蜜。 他战胜不了自己喜欢女人的本能，即使爱着自己的妻子，也无法停止外遇。 伤害弗里达最深的是，他和弗里达的妹妹有染，弗里达伤得很深，选择了离婚。 其实离婚后两个人都很痛苦，谁也离不开谁，就结婚了。 蓝房子里至今还放着两个钟，指向她人生的两个瞬间。 一个停在1939年9月，她是里维拉和妹妹外遇离婚的时间。 另一个停在1940年12月8日11点，是里维拉和旧金山再婚的时候。

也就是说，她愿意接受现实，让生命在那二楼的刀尖上跳舞。 肉体上，她即使走出破碎的身体，依然优美美丽。 在精神上，她把自己的痛苦变成了艺术的养分和主题素材，在此前用男性画笔表现女性艺术史的过程中，她成为了女性表现女性自身的第一位画家。 精神上，她的对策是“也许大家认为和里维拉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会出现‘我多么痛苦’的哭声和呻吟，但我不认为痛苦流淌的堤坝有痛苦”。 她对和朋友在一起时的乐趣感兴趣，美丽风流，从不在人前诉说痛苦。 喜欢上她的朋友们可能没有看到。 她已经在心里悄悄地把自己上升到了加重痛苦的“堤坝”上。 该来的就来，该去的就去，她死这样写道:离开是幸运的，不会再来了。

在绘画技术方面弗里达未必会超过她擅长画画的丈夫，但她的生命力量绝非他和世界艺术史上许多著名画家所能达到的。 她就像墨西哥国内无处不在的仙人掌一样，再难也能往下走，而且总是青绿的站在地上，没有可怜的相，精神上覆盖着墨西哥什么缺水的土地。

弗里达的生命有这么重要的消息，她当然会成为墨西哥的文化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