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闻】女神的愤怒：希腊神话的女性主义解读｜文化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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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女神愤怒:希腊神话的女性主义解释|文化客厅

写文章崔健豪

——文化客厅系列活动回顾——

no.38

女神的愤怒

希腊神话的女性主义解读

亚里士多德说。

诗比历史更真实

//

什么是神话？

在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的众神像人类一样，根据自己的七情六欲行事，上帝和人的区别似乎只是力量的不同。 男神与女神、男与女、众神与人类在一次交战中，创造了其辉煌的传说。

有人说这种美丽的想象只是人类语言迅速发展中的附会，也有人说这些幻想故事中隐藏着人类文明早期的集体无意识。

但是，无论是语言的附会还是集体的无意识，神话的说明都离不开女性的存在和语言。

长期以来，在主流的叙述中，积极女性的角色总是以温和的人的形象出现，被人们记忆和迷住。

从希腊神话中高尚忠贞的奥德修斯的妻子帕内罗帕

( penelope )

从《若草故事》中关系良好的友爱，到互相支持的四姐妹，人们的习性把心中的女性塑造成英国女作家伍尔夫一样

( adeline virginia woolf )

即使说是“家里的天使”，也经常无视“家里的天使”。

她们愤怒的来源是什么？

新京报文化客厅

第38期《女神的愤怒——希腊神话的女性主义解释》受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教授、《神话八话》作者杨靖邀请，与大家一起追溯古希腊神话的源头，挖掘其中隐藏的女性话语。

《神话八说》，杨靖着。 东方出版社年2月

杨靖

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教授、美国文明研究所所长，着有《神话八讲》、《爱默生教育思想研究》，翻译了《永不消失的墨迹》等作品。

01

神话是人最早的信仰

是人类集体无意识的产物

杨靖知道神话源于人类对火山、海啸、瘟疫等自然界和自然力的恐惧。 原始人无法摆脱这种恐惧，借助神格的力量，试图处理人格无法处理的问题。

所以，在最初的神话中，神通经常被定义为人格神，从而给人们精神上的慰藉，给予恐惧和安慰。 因此，杨靖认为神话本质上也是宗教，与后世的基督教、伊斯兰教等一神教不同，神话是人类对多神的信仰。

随着时代的变迁，人类从原始社会进入奴隶社会，来到了“荷马史诗”诞生的时代。 希腊在从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的转变中，产生了希腊城邦制的特殊形态。

从希腊神话中的奥林匹斯众神会议、特洛伊战争等记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奥林匹斯山、宙斯

( zeus )

虽然是贵主神，但他的很多决定都需要和众神讨论特洛伊战争中普里亚莫斯

( priams，特洛伊战争时期的特洛伊王)

尽管是权力最高的君主，但有必要通过军事会议，王子、大臣发表各自的意见，形成最后的意见。 这些与希腊城邦的民主有很大关系。

杨靖说，我们现在在不断研究和整理神话，神话本身就是illogical，不合乎逻辑，不连贯。 这就是后来法国哲学家勒维·布鲁尔

( lucien lévy-bruhl )

被称为“原始思维”或“神话思维”。 与科学革命后的科学思考完全不同。 所以，如果我们必须以现在的标准来衡量，这些过去的神话必然像儿戏一样，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

我们现在回顾一下早期的西方神话诸神，就知道他们实际上来自语言学。

apollo and daphne (阿波罗和达芙妮) (本地)，john william waterhouse，1908年

例如，劳里尔女神达芙妮，daphne这个词的来源是约会，约会术，还有人们从那里导出了说太阳神阿波罗的故事

( apollo )

追求劳里尔的女神达芙妮。 从潘多拉、语源来说，潘多拉的意思是“诸神的礼物”。 pan代表“一切”，英语前缀pan-来自这里。 dora的意思是“礼物”，原始印欧语词根do-

(给你)

潘多拉是诸神送给人类的礼物。

比如爱神的恋人普吉

( psyche )

psyche是心灵的意思。用来形容泰坦尼克号的泰坦是希腊神话中的泰坦巨神，titan是巨大的意思。 还有回声女神

( echo )

海妖塞壬

( siren )

每个词的背后都可以延伸故事，第一个神话的说明相当于语源的研究。

cupid and psyche (丘比特和普吉)，francois-edouard picot，1817

在19世纪弗洛伊德

( sigmund freud )

创立精神分析法，提倡冰山理论，人的意识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可见的意识，但水面下浮现的无意识在增加。

弗洛伊德认为，人类的无意识往往是个人经验，他把这种个人无意识称为情结，从神话的角度提出了俄克拉荷马城的情结。 他认为这样的情结纯粹是个人的一切，不存在于意识中，而且可以通过世代到世代的遗传而存在。

然后荣格

( carl gustav jung )

作为弗洛伊德的学生，在继承他的基础上，人类的无意识除了作为个人经验的“情结”之外，还有必不可少的要素。 比如说中国人总是有大统一思想、忠君思想等。 这种社会的无意识和集体的无意识是对弗洛伊德学说有益的补充。

(左)弗洛伊德； (右)荣格

从神话的角度出发，荣格提出了两个重要原型。 一个是阿尼玛

( anima )

，一个是安妮姆斯

( animus )

分别指男性拥有的潜在女性的基本特质和女性拥有的潜在男性的基本特质。 神话女神，男神是动画和动画的原型。

02

女神的愤怒

男性对女性表达的感情的恐惧

杨靖说，希腊神话诞生之初，《荷马史诗》始于大英雄“阿喀琉斯的愤怒”，这也是神话中英雄和英雄崇拜最具体的体现之一。 阿喀琉斯作为城邦第一的大将，如果愤怒地拒绝战斗，特洛伊战争整体的方向就会改变。

阿喀琉斯为什么生气？ 这关系到希腊文化中的耻辱。

与基督教的罪恶感

( guilty )

不同，希腊文化更强调个性

( inpiduality )

人被侵犯尊严会感到羞耻，其羞耻心会打动人而行动。  

the wrath of achilles (阿喀琉斯的愤怒)，michel-martin drolling，1810

神话中女性的愤怒也同样可以从这个立场理解。

地母盖亚

( gaia )

孩子们纷纷向第一代神乌拉诺斯

( ouranos )

吞下去，她救了支撑着的孩子克罗诺斯

( kronos )

成为第二代神王后，也继续吞噬自己的孩子。

斯巴达王后克鲁蒂内

( clytaemestra )

被阿加梅农国王欺骗，误以为自己的女儿去军营和对方的大将结婚了，自己护卫的女儿伊菲尼亚

( iphigenia )

被当作供品献给狩猎女神。

the sacrifice of iphigenia (伊菲格尼亚的牺牲)，carle van loo，1755

不仅亲人受害，还有人为她们自己的爱和婚姻感到羞耻。 例如，天后的赫拉。

( hera )

。 神话中的宙斯有很多恋人，在外面玩得很开心。 赫拉是天后，也是专攻爱、结婚的女神，但无力。 的子孙美狄亚公主

(媒体)

爱上了心中的大英雄伊阿宋

( iason )

为他杀了自己的兄弟，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但最后被他冷酷地抛弃了。

无论亲人受到伤害，还是自己的恋爱结婚被出卖，女神的愤怒都被自己人格的尊严激怒了。

美国社会心理学家马斯洛

( abraham h. maslow )

曾经提出的人的诉讼水平，从最简单的生理诉讼、安全诉讼到社会交流诉讼，只有更高的水平才有尊重的诉讼和自我实现的诉讼。 这些女神的愤怒正好是因为她们的尊重和自我实现的诉求被践踏了。

maslow s hierarchy of needs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

那么女神愤怒带来的代价是什么呢？

地母盖亚杀了自己残忍的孩子。 王后克吕特拉为了报仇，和恋人一起杀害了阿加梅农国王。 赫拉无法对抗宙斯，所以向赫拉克勒斯这样的宙斯恋人发泄了愤怒。

( hercules

母亲阻止了海格力斯的诞生美狄亚公主为了报复变心的伊阿宋，用刀杀了自己的两个幼儿。

又像农神德墨特尔一样

(三角洲)

因为女儿普罗斯佩克纳( proserpina )被冥王绑架，在愤怒和悲伤中流泪，荒废了大地，世界陷入了凋落的状态。

the rape of proserpina (游泳池塞皮纳掠夺)，rembrandt，1630

杨靖认为，在实际神话中对女神的愤怒书写就像男性对以女性为代表的感情产生的无端恐惧。

凯特·米特

( kate millett )

她写的《性政治》中说，男性一般爱女性，憎恨，爱当然是爱，但这有恐惧，恐惧，特别是性能力。 很多男性，无论他们在文学和哲学上取得多么大的成就，还是不大的男孩，比如叔本华、尼采、卡夫卡、梭罗，在某种程度上有弗洛伊德说的恋爱关系，对女性有渴望，但无法接近。

03

卡桑德拉的预言和两极分化的女性形象

杨靖说，最初是创造神话，爱神是比宙斯更早的天神，被称为情色。

( eros )

与暗夜女神、地母神等合属于五大天神之列。 但是，随着神话的变迁，埃尔罗斯进化到了“荷马史诗”的时代。

( aphrodite )

这个美爱的神，还是众神之一，但与情色相比，已经失去了强大的力量。 之后到了罗马时代，她进一步分裂成美神维纳斯

( venus

和爱神丘比特

( cupid )

。

同样的情况还有智慧女神雅典娜

( athena )

她跳出宙斯的大脑，所以代表智慧。 但是，除此之外，她的母亲是神女，所以她出生时有矛，还是武力的象征。 但是，随着神话的发展，雅典娜只剩下智慧女神的一部分，战争的功能由战神马尔斯逐步维持

( mars )

替换。

athena pallas (attributed ) (天线帕拉斯[原因] )，rembrandt，1655

杨靖说，从我们中发现女神的地位和力量不断下降并不容易。 最初是地母盖亚的时代，女神作为母神还足以对抗父神，在很多孩子中谁能决定代替神王的位置。 但是，天后赫拉的时候，她作为宙斯的配偶，无法对抗宙斯，只能向同性弱者发泄愤怒。 之后的灶神、缪斯、美惠女神、青春女神等几乎完全成为男神的附庸，变成了装饰和装饰，没有了实际的力量。

就像卡桑德拉一样

( cassandra )

的预言是，卡桑德拉本来是阿波罗神庙的祭司，阿波罗给了她预言的神力，但她抵抗了自己的命令，所以没有让她相信她的预言诅咒。 杨靖觉得这个故事足以表达女神在希腊神话发展中的愤怒，代表了几千年来女性特别是具有一定独立思想的女性生存困境。

cassandra (卡桑德拉)(局部)，evelyn de morgan，1898

亚里士多德。

( aristotle )

女性说是不完全的男人。 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也有古典的语言。 哈姆雷特是她的母亲。 女人的皮带上有天使，皮带下有恶魔。 这些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17世纪科学革命以前对女性刻板的认识。

英语中的“美德”

(虚拟)

这个词无论是希腊语还是拉丁语词源的词根意思都是“雄性，男性的”，是男性的专属词，与女性无缘。

在法国革命期间，当时的革命者，比如罗伯特·皮尔

( robespierre )

女性和男性不同，她们也说过“是非我们族类，其心一定不同”。 更讽刺的是，在法国革命号召的“自由、平等、博爱”中，“博爱”一词其实是fraternity，也就是兄弟爱的意思，不包括女性。

liberty leading the people (自由诱惑人民)，eugène delacroix，1830

英国作家沃尔夫

( adeline virginia woolf )

据说女性在历史悠久的河流中，大部分时间都被设定为“家天使”的形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世纪末，女性出去工作赚钱，获得经济独立的地位时。 沃尔夫总结说:“我们女性要赢得独立的地位，首先需要有自己的房间。”

20世纪，桑德拉·吉尔伯特( sandra gilbert )和苏珊·古巴

( susan gubar )

共同编纂了《阁楼上的疯女》、《诺顿女性文学选集》等书。

两位女性作者说，男性在几千年的历史过程中，长期以来对女性有着双重对立的思考。 否则，她如果不是天使，一定是妖魔。 她们强调女性需要有自己的发言权，在这个默认男性占主导地位的社会中，女性需要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

年电影《简·爱情》的剧照

柏拉图关于神话，他认为人最初和上帝一样有智慧和武力，但区别在于，人有两面，不是四肢而是八肢，是两个个体合体而成的一个身体。 因为人的威力无与伦比，天神感到愤怒和恐惧，命令把人分成两半，一半是男性，另一半是女性。

这就是柏拉图所说的灵魂伴侣

( soulmate

所以，人出生后一定要找，找他的另一半。

杨靖认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男性和女性都不完全，彼此存在对方特质的一部分，不能完全分离或对立。 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必须警惕形象的妖魔化和形象想象的神圣化。

我们必须通过追溯神话中女性地位的升降变迁，解读女性的愤怒，打破性别等级尊卑论，反对对性别的双重对立认知。 两性不完美，应该互相包容，树立多元平等的价值观，这种两性融合才是人类美好的未来和迅速发展的方向。  

就像沃尔夫在文案中表达的“双性恋”思想一样，她说:

在下雨天的大学校园里，看着外面的雨中，我看到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两性共同体的完美人。

写文章|崔健豪

|董牧孜，鲁婉婷排版| cassie

校正|李项玲